2021年1月19日 星期二

我的雜思筆記(33) :後現代憂傷

我的雜思筆記(33)後現代憂傷


也許,寫作的動機會嚴重地困擾一個作家或思想家,例如高齡的Bauman和自殺前的川端康成。Bauman因為知識的過度飽滿而感到世間已無新鮮事,川端則因醉心於「倒影人生」和自感創作力的枯竭而離去。 

Bauman說道:「我們該如何從成堆無用的和不相關垃圾資訊中,篩選出有價值又重要的資訊?又該如何從無意義的喧囂聲中得到有意義的資訊呢?在意見和建議衝突的眾生喧嘩中,我們似乎缺少一架脫粒機,能夠幫助我們把真理的種子和有用的種子從謊言、幻想、垃圾和廢物之類中分離出來」。 

然而,Bauman自己也試圖回答:「由於我們今天的現代性流動世界是變動不居的,我們所有人都是猶豫不決的,不論是不是明知故為,也不管是快樂還是悲傷,我們在旅行中都是順流而下,縱然我們曾嘗試駐足停留,待在一個地方不動,也不過是白費力氣」。 

這就是我所說的「後現代憂傷」,我相信Bauman還是留戀「詩性智慧」(poetic wisdom)的,還是懷念古典價值的,儘管他是那麼地「後現代作家」。既然,生命中的書寫是一場「白費力氣的旅行報告」,努力於「把真理從廢物中分離出來」,那又何必呢!因為這個世界的廢物、垃圾實在太多,真理早已被污染!與其在廢物中尋找真理,不如自己建立自己的花壇。

但是,正如Bauman引述Walter Benjaminhiding in the light的觀點:「欺騙總是隱藏在最光亮的地方」,這是富有深意的。我們以為我們日常生活在其中的週遭世界是最熟悉的、最親近的,以致於是最不需要細心觀察或深深體會的,但最熟悉的往往是最陌生的、最疏離的。因為,我們所有人都被「亮光」所遮蔽,被亮光刺傷了雙眼,以致於看不到亮光背後的陰影;那就是暗處;暗處就是真實藏匿的地方。所以,如果要揭穿以亮光為庇護的謊言,就必須使熟悉的變成陌生的,Bauman說道:「表面上熟悉的事情首先需要讓它變得陌生」。這句,真是智慧之言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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