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活是一首悠揚的歌/我的園丁生活(11):我的植物學筆記(1)
閱讀:
丹尼爾.查莫維茨(Daniel Chamovitz), What a Plant Knows, 劉夙譯,《植物知道生命的答案》,武漢:長江文藝,2018
年輕時看過一部電影,《玫瑰的名字》(The Name of the Rose),史恩康納萊主演,講述一個發生在中世紀(1327年)義大利修道院的神秘故事,這是一部極度深刻的電影,體現的是「宗教異化」-聖經戒律對人性的壓制與變形-的主題,是一部足以為它寫出幾本博士論文的電影,至今我印象還非常深刻。這部小說的原創者是義大利百科全書式作家安伯托.艾可(Umberto Eco)所寫;他在另一部著作《植物的記憶與藏書樂》(La memoria vegetale e altri scritti di bibliofilia)中,提出了「植物的記憶」。初聞這一名詞,心想「植物也有記憶?」,讀了以下文字之後,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是:「植物承載了人類的記憶」,我才懂了植物對人類,特別是對人類的文明、歷史有著功不可沒的貢獻。文中的意思是這樣:
「人類在最初的文明裡,將文字印刻在石頭或者石板上(這就是礦物的記憶),在這最原始的階段之後,文字被印刻到了羊皮紙上(人類在動物皮上描繪自己的記憶,正如在古代中國,人們將文字刻在動物骨頭上和龜殼上一樣);紙張從中國傳入西方,起初由植物的碎屑製成,後來的原料演變成為木漿,它漸漸變成了我們記憶的載體:這就是植物的記憶。在十五世紀中期,紙張的傳入直接導致了歐洲印刷書籍的出現。《植物的記憶》這個題目在某種程度上也容易引起人們意識的偏差:其實在遠古時代,植物就已經是書籍的載體了,無論是在東方(比如中國的竹簡)還是西方(希臘語和拉丁語的古典作品大部分都寫在紙莎草紙卷軸上,這是由尼羅河三角洲的沼澤植物製成的)」。
換句話說,如果沒有植物,人類就無法擁有書籍,人類也不可能累積文明和進化;
植物何等重要!
丹尼爾.查莫維茨(Daniel Chamovitz) 在《植物知道生命的答案》一書中寫道:
「是啊,全世界的人怎能不對植物懷有興趣呢?畢竟,我們的生存完全依賴植物。在用來自緬因州森林的木材建造的房屋裡,我們醒來,倒一杯由產自巴西的咖啡豆烹製的咖啡,套上由埃及的棉花製成的T恤衫,在用塔斯馬尼亞島種植的桉樹製造的紙上列印報告,用汽車把孩子們拉到學校—而這汽車的輪胎由非洲的橡膠製作,使用的燃料則是汽油,也是由億萬年前死去的蘇鐵植物轉變而成。從植物中提取的化學物質可以退熱(想想阿司匹林)或治療癌症(紫杉醇)。小麥引發了一個時代的結束和另一個時代的開始,而其貌不揚的馬鈴薯引發了大規模移民。而且,植物一直在激發我們的情緒,讓我們吃驚:碩大的巨杉是地球上最大的獨立的單一生物體,一些藻類卻躋身最小的生物之列,而玫瑰毫無疑問能讓所有人微笑」。(epub, p.7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