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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7月24日 星期四

 

《宋國誠專欄》

戰爭邊緣的省思(三之二)

-一個「欺矇世界」的構建

本文發表於《上報》,202310月27

https://www.upmedia.mg/news_info.php?Type=2&SerialNo=185630


特拉維夫的的德國大使館前,一名女子要求哈瑪斯釋放遭拘禁的以色列與德國人。(美聯社)


不首先譴責哈馬斯的恐怖主義攻擊,才是真正的「反人道主義」! 

在「以哈戰爭」已近20天之時,世界出現極度躁動不安的狀態,特別是全球反猶運動的再起和騷亂,各地的反猶示威和刺殺事件頻頻出現,特別是以色列駐美國大使館遭到嚴重抗議。在一種輿論狂熱與道德暴力的襲捲之下,一個「欺矇世界」(deceptive world)開始形成:人們站在根本不是親臨現場和總是受到媒體灌輸的旁觀者身份,一種過度臃腫的「道德賀爾蒙」不斷發酵,一種「道德正確」的精神暴力不斷增壓;只是譴責,不察真相。 

Judith Butler在《戰爭的框架》(Frames of War)一書中描述了「感官」-其實也應包括被各種被不實消息「所框定」(to be framed)的認識論立場-如何參與並支持戰爭的延續性。由於人們總是被召喚、被引誘、被框限在「戰爭報導」的詮釋和規範中(就是所謂「戰爭框架」),這種框架不斷誘導、操縱、收編公共領域中的受眾(audience),使其成為虛擬的參戰者,形成集體性的「二度戰爭」。Butler把這種框架稱為「收編」(conscription),我則稱之為「欺矇」(deception);儘管我並不同意Butler自己也在以哈之間預設了「只譴責一方」的女性主義左派立場-但她也呼籲左派必須重新思考戰爭的本質。

一個「欺瞞世界」的框建與編造 

反猶主義者宣稱,以色列正在製造加薩走廊的人道災難,以色列對加薩的圍城與攻擊超出了「自衛的範圍」,以色列才是「國家恐怖主義」的執行者(好像哈馬斯不是恐怖攻擊的肇事者)。然而,事實並非如此,或者至少難以妄下定論。 

是的,以「國家自衛」之名針對特定人口(加薩人民)並使其陷入飢餓、疾病、流離失所甚至死亡的危險之中,都是「不人道的」,但是誰是始作俑者?在歷來5次的以阿戰爭中,誰是戰爭的發動者與狂熱支持者?我要說的是:世上從來就不存在無罪的戰爭,但是發動戰爭的人是有罪的! 

在當代「媒體製造世界」(media makes the world)已是司空見慣的日常生活,一如哈伯瑪斯(Jürgen Habermas)所說:科技對生活世界的宰制。但媒體只能製造虛擬世界,一個真相不明甚至顛倒事實的世界。1017日,位於加薩市的「阿赫利阿拉伯醫院」(Al-Ahli Arab Hospital)發生爆炸。全球各主要媒體搶先(通常都是因為媒體競爭而不先查證)依據醫院人員和哈瑪斯片面的說法,宣稱這場爆炸是遭到以色列的空襲所致,並有500人遇難。實際上,這是媒體「專業搶新聞」之下的假消息。真實情況至今不明,還處於調查之中…..。實際上,真實世界很少受到媒體的傳播與表達,因為媒體需要的是震撼觀眾眼球的爆炸性新聞,而非冷靜樸實的真實事件。「專業」(或者稱為客氣一點的「敬業」)只是充當欺矇世界的遮羞布;而且,連媒體本身也經常受到虛假消息的欺騙!


以「國家自衛」之名針對特定人口(加薩人)並使其陷入飢餓、疾病、流離失所甚至死亡的危險之中,都是「不人道的」,但是誰是始作俑者?(美聯社)


Butler的「框架」應該包括媒體的「設定框架」與受眾的「自限框架」兩種層次,在此意義上,欺矇世界是一種由媒體與受眾攜手起舞的「共犯結構」,並形成對「真實性」的腐蝕和解構。媒體引述這家醫院的醫生說:「這是一場屠殺」,而後再引述另一位醫生說:「現場一片毀滅」……。在「屠殺」與「毀滅」兩個聳動字眼的疊加和刺激之下,全球反猶事件開始爆發;一時之間,似乎不表達對以色列的譴責就是「國家恐怖主義」的戰爭共犯,不同情巴勒斯坦平民的災難就是道德上的侏儒。實際上,這只是媒體發送假消息誘發群眾「正義賀爾蒙」之後的欺矇事件,製造了一個單向度的人道主義媚俗陷阱。至於真相,只是埋在一堆斷垣殘壁之中…… 

國家欺矇主義的氾濫 

然而,欺矇事件不僅由「群盲」所鼓動,更多的是由懷有特殊意圖的國家所提出。在「以哈戰爭」爆發之後,世界就出現許多致力於「和平斡旋」的國家,宣稱只有它們的「方案」才能解決中東衝突並實現永久和平。這些和平斡旋者,究竟是天使還是撒旦,沒有人去探究! 

例如,中國就提出所謂「兩國方案」。中國外長王毅指出:「解決巴勒斯坦問題的唯一出路在於落實『兩國方案』,實現巴勒斯坦人民的生存權、建國權、回歸權」……」。實際上,中共提出的「兩國方案」根本是「一國方案」,也就是以「兩國」為話語包裝,內藏了中國「唯一支持巴勒斯坦」的「一國專案」! 

有時候,中國如果能夠學習閉嘴,世界會更安靜! 

如果和平的實現必須落實巴勒斯坦人民的「三權」(生存、建國、回歸),那麼當以色列遭受哈馬斯突擊之後進行反擊所要保衛的生存權,誰來落實?如果在1988年哈馬斯提出的「哈馬斯憲章」中,誓言要將以色列從地圖上抹除,那以色列的建國權誰來落實?如果以色列依據1947年聯合國通過的181號決議(真正的「兩國方案」):授權以阿雙方各自在巴勒斯坦地區獨立建國(土地各分一半),全球離散(global diaspora)的猶太人依據這項決議,紛紛返回猶太聖經所記載的「應許之地」(promised land)建立國家,難道以色列的回歸權不應得到尊重和保障? 

一個可以不譴責哈馬斯對以色列進行恐怖攻擊的方案,居然可以被中國「欺矇性宣稱」為解決中東和平的方案?!這就是除了媒體製造之外另一種「國家欺矇主義」! 

巴勒斯坦:一個「被綁架的國家」 

誰說巴勒斯坦不能建國了?有人剝奪了巴勒斯坦的建國權了嗎?


巴勒斯坦人在找尋轟炸下的倖存者。(美聯社)

1996120日,巴勒斯坦解放組織正式成立「巴勒斯坦民族權力機構」,也就是現在位於西岸(west bank)的巴勒斯坦自治政府。當年,依據「以巴協議」-允許將巴勒斯坦自治區擴展到西岸-巴勒斯坦舉行了有史以來第一次的大選,選出了巴勒斯坦民族權力機構主席和立法委員會。1996212日,蘇哈.阿拉法特(Suha Tawil Arafat)宣誓成為第一任主席。這不就是巴勒斯坦實現了所謂「建國權」? 

然而,2007年哈馬斯奪取了加薩的控制權,與自治政府陷入明爭暗鬥的局面。確實,在此期間,以色列不僅擴大了西岸屯墾區(以色列居住點),也對巴勒斯坦人進行迫害與歧視,以色列也必須為彼此的衝突負起責任。但更為嚴重的是,哈馬斯始終把「消滅以色列」作為首要目標,而不是巴斯斯坦的建國、治理和發展;似乎不先把以色列消滅,巴勒斯坦就不能實現「獨立建國」的目標。換言之,哈馬斯「劫持」了巴勒斯坦民族,「裹脅」了巴勒斯坦人民,也「褻瀆」了伊斯蘭和平主義的宗教聖典,使巴勒斯坦成為一個「被綁架的國家」 (kidnapped state) 

「無領地的人民」與廢棄人口 

在哈馬斯恐怖主義(殘暴加野蠻)的肆虐,以及在各種伊斯蘭激進組織「狂於聖戰,疏於治國」的偏執路線之下,在伊斯蘭世界建構了一個欺矇的暴力框架。不僅造就了一些「失敗國家」,積累一種「貧窮的聖戰主義」,在廢墟、吶喊與鮮血中表現伊斯蘭的英雄主義,更形成今日無藥可解的「巴勒斯坦難民」問題,使巴勒斯坦人成為「無領地的人民」(people of no-territory)和地球公民中的「廢棄人口」。巴勒斯坦人民的生命境況,一如齊格蒙.包曼(Zygmunt Bauman)《廢棄社會》(Wasted Lives)一書所描述的「難民」(refugee),他們活在「全球邊疆地帶」,成為被剝奪法律保護與身分定義的廢棄物,「除了赤裸的生命之外,一無所有!」 

是誰剝奪了無辜平民的人道待遇與權利?正是哈馬斯以及其他的聖戰組織為自己的民族設定了「戰爭框架」,並從中攫取神聖暴力的特權,巴勒斯坦人雖然也叫「人民」(people),但卻完全陷入一種由仇恨政治所「框架」(framed)的暴力邏輯,成為沒有統計意義的人口,在「報復/反報復/再報復」的循環中,任由擺布! 

孰令致之?孰令致之?(待續)


 

《宋國誠專欄》

哈馬斯必須被消滅!

-「人道主義」是一個良心與黑白的問題

本文發表於《上報》,202310月16

https://www.upmedia.mg/news_info.php?Type=2&SerialNo=184686


一名以色列婦女在特拉維夫哀悼死難者,上面寫著:「無言」。(美聯社)


106日遭受伊斯蘭恐怖組織「哈馬斯」(Hamas)的突擊之後,以色列立即進行反擊。連日來,以色列對加薩走廊進行密集轟炸,造成眾多巴勒斯坦平民傷亡。目前,以色列在加薩邊境已集結50萬以上的兵力,隨時準備進入這個人口高達260萬的城市展開地面作戰。此刻,對巴勒斯坦的「人道主義關切」開始興起,對加薩人民「掬一把同情淚」的情緒開始氾濫。除了聯合國警告以色列的「圍城」已構成違反國際法,觸犯《戰爭法》(不殺無辜)的嫌疑,哈馬斯也對全世界發起「憤怒日」的呼籲,號召各地「反以色列()」人士或團體進行抗議。於是,各地出現了針對以色列人的「隨機殺害事件」,包括北京一件刺殺以色列大使館人員的事件,以及法國一所高中的「刺猶」死亡案件。

是誰挑起了戰火? 

除了各地「反猶事件」開始出現,短短幾天,人們也開始從「認知恐怖」(cognitive terrorism)轉向「認知同情」(cognitive empathy),出現反對以色列對加薩居民人道迫害的呼聲。實際上,人們傾向於濾除恐怖而宣洩同情,傾向於對弱勢的「第三方同情」。在此轉換中,所謂「人道主義」(humanitarianism)成為一種「道德正確」的藉口。換言之,人道主義被扭曲和誤導,被「選擇性的表達和主張」。 

人們的記憶只有10天?抑或短於一周?這是人們常有的一種「認知斷裂症」。當人們看到巴勒斯坦平民遭受以色列轟炸的慘況,就忘記了幾天前以色列人遭受哈馬斯5千枚火箭飽和攻擊的悲劇?這是一種「眼前」塗抹「昨日」的「記憶覆蓋術」?只看今天,遺忘昨日?


以色列士兵走過被哈瑪斯屠殺的區域。(美聯社)

在中東地區經歷即使不算長的和平歲月之後,乃至國際社會多方促成中東和平進程之際,是誰挑起了戰火?是誰率先發起了攻擊?難道,人們對肇事禍首只有幾天的憤怒?或是根本黑白顛倒,是非不明? 

人道主義不是一種「選擇性價值」 

人道主義必須適用於所有人,而不只適用於居住在加薩走廊的巴勒斯坦人。對於以色列來說,軍事反擊行動需不需要講究仁慈與寬恕?人道主義的譴責是不是只由以色列來承擔?未來幾天,我們當然希望以色列能有智慧地承擔一場「沒有戰爭罪行的反擊戰」,但是在哈馬斯狂轟以色列之後,這些聖戰士可曾承擔自己戰爭罪行的後果?到底誰才有立場和資格高舉人道主義的大旗? 

對他人的憐憫必須普世的、整體的、通行的,不是一時的情感氾濫或視覺感傷。人道必須是一種普世價值,而不是政治立場,更不是黨同伐異的選擇性標準。 

製造人道危機者,後果自負! 

加薩的人道主義危機,究竟是應由以色列人來「自負」?還是所有擁護巴勒斯坦的恐怖組織來「自受」?如果恐怖組織只是喊出一句「聖戰」,就擁有一種專屬伊斯蘭教的殺人特權,那以色列或廣義猶太人遭受的人道危機,誰來承擔?換言之,人道危機始終而且永遠必須由製造人道危機的一方來負責,如果「聖戰士」可以用神聖之名任意殺人,那有什麼理由反對受害者以「報復」之名進行自衛和反擊!我之所以主張哈馬斯必須被消滅,理由很簡單,那就是這種「假聖戰之名行屠殺之實」的伊斯蘭暴徒,始終是製造人道危機而沾沾自喜的「人道惡魔」。一句話:凡製造人道危機者,後果自負! 

然而,這些人道危機的製造者,為人道危機負責了嗎?沒有!偷襲他人時無比神勇,敵人反擊時,躲得無影無蹤!


哈瑪斯必須全數消滅,因為消滅製造人道危機的反人類罪犯,才是真正的人道主義!(美聯社)

人道主義是巴勒斯坦的專利?還是左派的特權? 

是誰在為以色列人的死亡而歡呼? 

人們往往被恐怖組織「聖戰」(Jihad)一詞的字面意義所迷惑。按照伊斯蘭聖典《古蘭經》的精神,「伊斯蘭」(Islam)是「服從、歸順、寧靜、和平」等等意思,這或許可稱之為「伊斯蘭的人道主義」,更是與好戰、鬥爭、殺戮、恐攻等等行為截然對立,甚至為伊斯蘭教義所不允許、不可寬恕。至於所謂「穆斯林」(Muslim)則是指「把信仰歸順於唯一真主的人」。然而,正是自稱所謂「伊斯蘭聖戰士」曲解了(褻瀆了)自己的宗教聖典,把「服從真主」竊取成為「殺死敵人」的藉口,並佔據「神聖代言」的「假道德高度」,遂行「殺人合理化」勾當,而後再嫁禍並犧牲自己的人民,把巴勒斯坦人當成滿足其權力慾望與任意屠殺的工具。

 毫無疑問,一旦以色列軍隊攻入加薩,必然是死傷無數,屍橫遍野;人們完全可以想像一幅畫面:在以色列軍人銳利槍口下哀嚎求救的巴勒斯坦人!然而,當以色列襁褓中的嬰兒遭到哈馬斯亂槍掃射之時,無法言語的嬰兒又如何抗議和求生?當哈馬斯的火箭落入以色列之時,是誰在為巨大的爆炸狂呼大叫、興奮不止?是誰簇擁和崇拜他們的「聖戰士」?是誰在為以色列人的死亡而歡呼? 

哈瑪斯必須全數消滅! 

恐攻不會帶來和平,一如報復不會重建正義。雖說「冤冤相報何時了」?但「冤有頭、債有主」。人道主義不能顛倒是非,也不能抹煞黑白。哈馬斯必須全數消滅,因為消滅製造人道危機的反人類罪犯,才是真正的人道主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