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1月20日 星期三

我的《閱讀中國》筆記(7):我的青春小鳥一樣不回來!

我的《閱讀中國》筆記(7):我的青春小鳥一樣不回來! 

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像中國一樣,長達30年的時間之內存在著巨大的人口流動,歷史中不曾出現,未來也不可能發生。這30年來大規模、長期性、集中化、一代接一代的流動人口,是世界近代史上聞所未聞的。 

30年走過來的道路,名為「改革開放」,實際上是以以脆弱、落後的鄉村資源,利用大量、廉價的農村勞動力,為城市文明的發展支付代價與出本而獲得的,這是世界城市化史上最為危險和最不可持續的城市化進程。中國改革開放的結果,造成了數百個城市和數百萬村莊不協調、不可持續的圖景;而其中,數量達2.6億且持續在增加的流動人口,是積聚並引爆這一矛盾的根源。  

從「社會網絡」(social network)理論來看,農民「流入」城市是通過斬斷其認同強烈的「農村社區關係」,進入認同薄弱的「城市雇傭關係」;反過來說,城市過去之所以將外來人口以鄙視之詞「盲流」稱之,就是因為長期以來城市與農村在空間、身份、情感上是分離的,形成一種「城市本位主義」和「市民優越感」。城市對農民習以為常的排斥與抵制,使得進城農民處於「經濟上接納、社會上歧視、文化上排斥、制度上限制」的境地。 

我想起梁鴻,一個從農村出來的女孩,在《中國在梁莊》一書中,開頭就寫道: 

「從什麼時候起,鄉村成了民族的累贅,成了改革、發展與現代化追求的負面?什麼時候起,鄉村成為底層、邊緣、病症的代名詞?又是從什麼時候起,一想起那日漸荒涼、寂寞的鄉村,想起那在城市黑暗邊緣忙碌,在火車站奮力擠拼的無數的農民工,就有悲愴欲哭的感覺?這一切,都是什麼時候發生的,又是如何發生的?它包含著多少歷史的矛盾與錯誤?包含著多少個生命的痛苦與呼喊?或許,這是每一個關心中國鄉村的知識份子都必須面對的問題」。

  

《中國在梁莊》

我其實想說的是,全中國,包括政府、學者、資本家,以及所有享受改革開放成果的中國人,都對不起農民!對不起這些「扛包背袋」進城的、在城裡掙扎求生的農民工!因為他們把青春和體力帶到了城市,而城市卻把貧窮與衰老丟還給農村。是什麼因素,使中國的農村與農民,如此低下見不得人? 

在澳洲學者Tarama Jacka“Rural Women in Urban China: Gender, Migration, and Social Change”一書中,拍了一張在2001年北京海淀區農民工聚集區的照片。我此行在北京,也在海淀區拍了一張農民工居住的一條巷子。十幾年過去了,對照兩張照片,農民的生活條件得到改善了嗎?

Rural Women in Urban China:Gender, Migration, and Social Change


Tarama 2001年北京海淀區農民工聚集區拍攝的照片


2013年我在北京海淀拍攝的農民工居住地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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