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活是一首悠揚的歌/我的園丁生活(11)：我的植物學筆記(4)/一株有難、八方知曉

生活是一首悠揚的歌/我的園丁生活(11)：我的植物學筆記(4)/一株有難、八方知曉 

許多人以為，每一種(棵)植物都是獨立生長的，即使是同一種類的植物也是如此。但實際上，植物之間是會相互通信的，特別是通報有害敵人的入侵，以警告鄰近植物提高警覺、提早防備；對此，我把它稱為植物對危機來臨時的「守望相助、超前部署」。 

「1983年，兩個科學家團隊公佈了一項和植物通信有關的驚人發現，這讓我們對從柳樹到棉豆的所有植物的理解都有了革命性變化。這些科學家聲稱，樹木可以彼此警告食葉昆蟲即將到來。在這些較為淺顯的結論背後，是令人震驚的暗示。報導這些研究的新聞很快在大眾文化中傳播開來，不光是在《科學》雜誌上，連全世界的主流媒體都在談論『會說話的樹』」(Daniel Chamovitz，epub, p.47)。 

「大衛．羅茲和戈登．奧裡安斯是華盛頓大學的兩位科學家，他們注意到，如果一些柳樹鄰近的其他柳樹已經被天幕毛蟲所侵害，那麼天幕毛蟲就不太會在這些柳樹的葉子上大吃特吃。羅茲發現，在病樹附近的這些健康柳樹能夠抵抗這些毛蟲，是因為它們的葉子含有酚類和鞣質，這使這些葉子的味道對毛蟲來說變得很差，而在病樹的那些易遭噬食的葉子裡就找不到這些物質。因為科學家在病樹和它們健康的鄰居之間找不到任何物理上的聯繫－它們並不共用相同的根系，枝條彼此也不接觸—羅茲推測病樹一定向健康柳樹傳達了一種借空氣傳播的外激素資訊。換句話說，病樹向鄰近的健康柳樹發去了信號：『小心！加強防備！』(Daniel Chamovitz，epub, p.47)。 

僅3個月之後，達特茅斯學院的研究者伊安．鮑德溫和傑克．舒爾茨發表了一篇影響重大的論文，支持了羅茲的報告。報告中指出：「只要是受損的葉子，……都會釋放一種氣體信號，使傷樹可以和未受損傷的樹木通信，結果，那些未受損傷的樹木會保護自身免受即將來臨的昆蟲侵害」(Daniel Chamovitz，epub, p.49)。 

這些研究使人相信，植物可以通過氣味來相互通訊！通過這種方式，「嗅」到了鄰近受害葉子散發的氣體的葉子，對於緊接而至的暴力侵害提早產生更強的抵抗力，這就保證了植株自身的存活。實現了「一株有難、八方知曉」的目標。 

更令人驚訝的是，植物會區分不同的敵人而發出不同的警告。受細菌侵害的葉子會釋放一種叫作「水楊酸甲酯」的氣體；被害蟲攝食的葉子就不會釋放這種氣體，而是產生另一種叫「茉莉酸甲酯」的氣體，藉由不同的氣體，讓同伴們識別敵人的種類。依據墨西哥「伊拉普阿托高等研究中心」的馬丁．海爾及其團隊對野生棉豆(Phaseolus lunatus)的研究顯示，「當來自受感染的葉子的空氣吹到未受感染的葉子之上，使它終於聞到水楊酸甲酯的時候，這片葉子就通過葉片表面微小的開口(氣孔)吸入這一氣體。一旦進入葉片深處，水楊酸甲酯就重新轉化為水楊酸，而我們已經知道，這就是植物在生病時所服用的藥物」(Daniel Chamovitz，epub, p.57)。

野生棉豆(Phaseolus lunatus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