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annah Arendt, The Promise of Politics,
《政治的承諾》,蔡佩娟譯,臺北:左岸,2010
在著名的漢娜.鄂蘭著作編輯家Jerome
Kohn給《政治的承諾》所寫的導言中,討論了Hannah Arendt對西方政治傳統的態度,這個態度很早就在蘇格拉底的悲劇遭遇中顯示出來,那就是哲學與政治的分離。「在對政治判斷這種精神活動的討論中,Hannah Arendt回應了兩種生活方式的古老劃分—「沉思的生活」(the life of thinking)和「行動的生活」(the life of acting),也即哲學和政治。我們的政治思想傳統正是始於這個劃分,而且我們的政治偏見和預判也仍然紮根於這一劃分。關注思考與行動的二分是Hannah Arendt的特色,這是其他現代思想家所不具備的」(007-008)。思想與行動的劃分-哲學與政治的分離,實際上來自柏拉圖對蘇格拉底悲劇的憤怒與憎惡。蘇格拉底既無法說服雅典法官以證明自己的無罪,也無法說服雅典市民信任他對雅典城邦的善言與美行,最後也無法說服力勸他逃離雅典的友人;最後,蘇格拉底以「受死」來捍衛他的思想與真理。對此,柏拉圖說道,「雅典不需要哲學家」!換言之,哲學家必須以「疏離政治」(apolitia),來保存哲學家自身的處境。
城邦政治,現代民主體制的古典型態,在柏拉圖學派中遭到「永恆的鄙視」-哲學家從此不必再為城邦社會負責!正如Jerome Kohn說道:「在某個時代,出自上帝之口的道德戒律,或是從永恆的自然法衍生出來的倫理原則,或是通過普遍理性檢驗的實踐準則,這些傳統的判斷標準都不再與現實相符。在這種情況下,人們即便不去否認這些標準的正確性,也會視之為無用,因為這些傳統標準無法規定人們在實際生活情境中的應為之事」(006-007)。在哲學家與城邦世界的衝突中,結局是哲學的徹底潰敗。從此以後,哲學不再為城邦世界擔負任何的義務,因為哲學家的生活與眾人的生活並不相同。所以,當雅里士多德也面臨與蘇格拉底類似的審判時,他義無反顧、當機立斷離開了雅典城-這個哲學家不須留戀、不值一顧的庸俗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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